紫狂

第一幕洗礼

（０１）

混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，偶然夹着几声锐响。

那是冰刀磕在大理石阶上的声音，像敲碎冰层的冰凿一样尖利。

楼道很暗，汉子们扭曲的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，繁重得令人窒息。

她看到林刚的头被人按着，血从杂乱的头发中滴落。

楼上的经理室足有四十平米，放着真皮座椅和宽厚的办公桌。

房间两侧都是落地窗，透过内侧的玻璃，全部滑冰场都在面前。

银亮的冰面上刀痕交织，场边一滩血迹，红得刺目。

有人扭着她的手臂，很痛。

她想挣扎，但体态却抖得无法管理。

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，使她清楚，这一切远未停止。

甚至是刚才开端。

“郎哥，打成这样，不会有事吧？”一个瘦子静静说。

“一个退伍兵，一个在校学生，都是外地人。就是打死，也没人收尸。”带耳饰的男子说。

“肏你妈！装什么死！你不是很屌吗？”黄毛抓紧林刚的头发，把他的头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。

林刚眉棱裂开一条长长的伤口，鲜血瞬间间淌过眼睑，涌入圆瞪的怒目里。

他身上看不到一块好肉，背上的衬衣被打得稀烂，布料血肉粘连在一起，一片含糊。

“勇士！”黄毛一挑拇指，“真他妈勇士！把他手放好。”黄毛两手握住垒球棒，像打高尔夫一样斜着脸比了比，然后砸了下去。

“格”的一声闷响，那条筋骨健壮的手臂猛然一折，弯成一个骇人的角度。

林刚一声不哼，只是额角的血管一阵暴跳。

她疼得心都抽搐了。

“求求你们，不要打了……”屋里唯一的女子哭着喊道。

“哟，你马子替你求情呢。”黄毛用球棒戳着林刚的脸。

林刚吐了口血沫，“我认栽。你说，想怎么样？”

“还屌！你他妈还屌！”黄毛开头盖脸打下去。

一分钟后，黄毛停了手，喘着气说：“还屌不屌了？”

林刚没有发声。

黄毛满足位置了点头，“这才对嘛。你问我想怎么样？

好说，出来混的，注重妻子如衣服，兄弟如手足。

你打了我们兄弟五个，我们就打断你手足，一报还一报。至于林哥这件衣服，我们兄弟看着眼热，想来穿上尝尝。”

林刚眼睛顿时红了，大叫着，拼死挣扎。

黄毛瞄准他颈下动脉，一棒把他推翻，手下的兄弟用预备好的铁链，把林刚结健壮实捆起来，拴在窗户旁的不锈钢扶手上。

陶倩倩一米七二的体形比黄毛还要高出很多，但在泰熊手里，就像个一碰就碎的洋娃娃般娇小。

她没有听太懂黄毛说的手足、衣服，但男友身上的伤痕和黄毛眼中的淫意，让她模糊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作什么。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她的声音由于即将到来的害怕而抖动。

她是舞蹈学院的学生，本年刚满二十一岁，这个月底就要结业。

与那些整夜不归的同窗相对，家境一般的陶倩倩一直心无旁鹜地飞旋在个人的舞蹈世界中。

即使在舞蹈学院这样美女如云的地点，陶倩倩出众的相貌也吸引着无数人的视线。

她的身高彻底不足以作为成熟的据悉，由于她的眼睛还像孩子一样纯真。

即使她成为三百论理学生中唯一获得红舞鞋的结业生，清澈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丝毫杂质。

班里风头最劲的金巧燕曾经酸溜溜地取笑她：就像白开水一样纯真。

这种清纯并未影响她的成绩。

事实上，这种近乎绝迹的清纯在她身上展示出一种难得的脱庸俗质，早在入学之初，熟练芭蕾的陶倩倩就被教师和同窗们视为明日之星。

还未结业，她已经接到了几份合约，甚至包含有兰博特芭蕾舞团。

太多的选择使她无所适从，因此刚才退伍的男友特地赶到她地点的城市，一同策划将来的生涯。

比她大四岁的林刚，从小就是她的保卫者。

林刚家在农村，一直随着姑妈长大。

家境的贫寒使他立志要出人头地。

为了减轻家庭的累赘，他弃学从军，在军队练就了一身工夫。

军方有意晋升他作为骨干，但林刚斟酌之后，婉言谢绝了。

他愿望能干一番个人的事业。

“我一定会胜利的。”林刚当真地对女友说。

很多人都对陶倩倩的选择表达不解，一个从戎的能有什么前途？

但陶倩倩信任个人的男友，信任他能保卫个人，带给个人想要的一切。

当一些同窗驾着名车出入校园的时候，陶倩倩仍像一个少女一样，编织着个人玫瑰色的憧憬，以至于有人半是嫉妒半是开玩笑地说：倩倩会在玻璃罩里过一辈子呢。

陶倩倩不感到玻璃罩有什么不好。

她最喜爱的舞剧是柴可夫斯基三部曲之一的《睡佳丽》

公主在洗礼时受到巫女阴险的咒骂，咒骂她会在十六岁生日时死去。

而紫丁香仙女许下诺言，经历一百年的沉睡之后，一个进入幻境的王子，会来叫醒丛林中的公主，两人从此幸福地生涯在一起。

有舞蹈，有林刚，这就够了。

况且还有那么完美的将来。

“不愧是跳芭蕾的，这两条腿可真正点！”

纯白的透明丝袜蝉翼般覆在腿上，印出小腿玲珑的曲线，细腻而又光滑。

纤细的脚踝只有盈盈一握，踝上绕着一条银白的细腻细链，链上还悬着几个小小的银铃。

林刚最喜爱她的脚，却从来没有说过，只偷偷买了脚链送给她。

这并不是一件很昂贵的饰物，陶倩倩却十分开心，一直带在身上。

黄毛拿起她的小腿，在手里摩挲着，甚至还放在脸上磨擦。

当他鼻上的钢钉碰到腿上，陶倩倩吓得哭泣起来。

她拼死挣扎，过于光滑的小腿竟然从黄毛手里溜出，脚上的冰鞋还没有来得及脱去，鞋底的冰刀差点划着黄毛的手臂。

带着耳饰的男子坐在边总的座椅上，架起腿，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。

黄毛丢了面子，恨恨骂了句粗口，等从头抓紧陶倩倩的脚踝，他没有脱去少女的冰鞋，而是用一根细铁棍从两只冰刀中间穿过，把她两脚固定在一起。

然后拖着无法站立的少女来到林刚眼前。

偌大的滑冰场早已人去楼空，只有这间经理室挤满了人。

包括五个染了黄头发的，是黄毛和他的兄弟。

客人是本地另一伙混混，老大就是带耳饰的郎峰。

黄毛在林刚手里吃了亏，知道他们五个再怎么也不是林刚的敌手，于是外表上凑趣取悦，让他失去防御，背地里请来朗峰和泰熊，设下诡计来报复林刚。

黄毛套出这对情侣都是外地人，在当地没有布景，下手更不留余地。

这会儿生龙活虎的林刚被打得不成人形，只剩下一个毫无对抗之力的美女，十几个痞子的兴致反而更高了。

“林刚，醒醒……”少女无力地摇摆着男友，心里又怕又慌，乱成一团。

她抬起脸，泣不成声地说：“求求你放了我们，我可以给你钱……”

“我要的……可不是钱。”